就在这样忐忑的时刻,这样一封信出现了。
它告诉他,他不但是错了,而且是从头到尾彻底错了,错得自作自受,代价惨不忍睹。
他震撼而惊恐,是自己的错吗?
因为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?那累累尸骨,都是自己的错吗?所有这一切都是源自自己的私欲吗?
他满背冷汗,僵坐着无法动弹,呼吸中所有的黑影全化成压力朝他劈面而来。
屋外突然传来叩门声,有人道:“王爷?!”
陈则铭浑身一震,那种梦魇般的感觉猛然退散,它退到灯影之下,伏在所有的暗影里,默默地等待,不时地窥视着他。
他听出外头是管家顾伯的声音,却不作答。
顾伯有些急迫,提高了声音:“杜大人派人来请王爷即刻入宫商议要事,王爷您……去不去?”
陈则铭转过头,烛光照在他脸上。他的表情似乎是整个人渐渐从梦中清醒,有些恍然又有些茫然。
顾伯拍着门:“王爷……王爷?”
陈则铭缓缓站起身来,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而警惕了。
快亥时,太医便到了,一同来的还有杜相派来的宣令官。太医在头痛病再犯的魏王榻前仔细为他断了脉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这是旧疾,由来已久,只能调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