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屋子不见天日。有人每天给我送两个圆东西吃——他们叫馒头。屋角有个洞,撒尿拉屎都在洞里。吃了三十个馒头,有人把我叫了出去,出去看见太阳,晃得我差点瞎了眼。
“他们大队人排着队,我跟在后面。押我的人,走几步就回头让我快点,可我一天只吃两个馒头,饿得我腿又软又细,跟不上他们。他们就过来踢我屁股。就这样,去了鱼南国的都城。现在想起来,没法形容我进城时的感觉。那城门比凤凰岛上的山还高,街边摆着吃食,见都没见过,那香味闻都没闻过,街上走着的人,穿着我从来没见过的衣裳。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,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。
“再看我自己,穿着破旧衣裳,黑屋子里钻了半个月,浑身冒着臭气。
“后来大队伍不见了,他们带我进了一扇大门,穿过石头小路,走进一座大房子。房子里坐着三个人,他们让我跪下。一个老头看上去和善,一把白胡子。他问我,你从哪里来的呀?我说,凤凰岛。他问,你有名字没有,多大了?我说我叫鹿惊蛰,三十五岁。他说,不像没读过书的名字。